澄江月明

為著這互動都充滿愛的兩隻寫了個小日常。

─────以下正劇劇情─────

屠蘇孤辰，上回分別之後，想不到你變成悅皇神都的人，

神主恩情，此生難還。

但是，我只是布施路過此地，你為何要擋路？

職責所在，守護神都界線。

如果我硬要通過呢？

那便踏我屍體而過。

很好！我早就想試試屠蘇劍神的能耐。

那就⋯⋯來吧！

劍芒交錯閃動，一招過後兩人席地而坐。

漏氣，竟然打成了平手，看來我只好知難而退了。

為何留手？

嗯？

你之劍法，在我之上。

這口劍，配不上你的劍法，另外找一支吧？

下次交鋒，我，會贏你。

我等你！

—————以上正劇劇情複習至此—————

風聲呼呼，雪花片片。

有些嚴肅的對劍論決結束，他們做下了約定，氣氛卻依舊有些冰凝。

屠蘇孤辰與名劍絕世持續對望著。

或者該說，屠蘇孤辰覺得名劍絕世看著他的眼神，認真依舊卻一點一點凝了些怒氣，來得莫名。

屠蘇孤辰沒收回對視的視線，只微偏頭思考。

是哪裡得罪了他嗎？好像沒有。

上次害他被人圍殺，他說脫身地輕快，那些人連他衣服都沒沾到就被擺平了，名劍絕世不是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的人。

而且那次捐了兩千兩讓他去救濟附近因大水淹田而鬧饑荒的災民了，那可是自己將近全部的盤纏。

想到這裡，屠蘇孤辰疑惑地皺了眉，實在想不通透眼前人的怒氣從何而來，正要開口詢問卻見絕世先把視線撇開了。

「絕世！」原本交凝的視線失了連結，屠蘇孤辰心中忽起空落，下意識地竟喚出了對方的名。

這一叫喚讓名劍絕世呆愣了片刻，兩人也才見了兩次面，這交情該是不到會喊這樣親密的階段，看著似乎也被自己出口的叫喚驚呆住的屠蘇孤辰，名劍絕世左想想右想想。

剛剛為什麼看著孤辰想到他說神主恩情就會生氣呢？

有恩情就表示被人救了，需要被人救那麼是受傷了？

他竟然被人傷了──

奇怪，為什麼他被傷了我要生氣？

咦？孤辰──剛稱他孤辰嗎？

嗯──這稱呼還挺好聽的。

心裡思緒跑了一通，名劍絕世霍地站了起來，順著心裡最後結論，大步來到屠蘇孤辰面前，指著他鼻子說：「決定了，以後就叫你孤辰！」說完，把臉湊進屠蘇孤辰，手掌揮了揮，確認屠蘇孤辰已經不是呆著的，張嘴笑了，「你剛剛喊我絕世也挺好聽的，以後就這麼喊吧。」

細雪仍落、周遭景物漸漸染了一片白，連他們身下腳下的土地都是，名劍絕世這樣一個清清靜靜的人，雙眼晶亮地立在這個天地間。

這讓屠蘇孤辰覺得，這樣的人真是好看，大概天底下所有地方，他去站著了，都是很好看的。

那原先莫名的怒意已經不見，換上的是極為爽朗的笑，這樣的笑讓屠蘇孤辰也跟著換上了好心情，他也跟著笑了。

「好，絕世。」

「哈哈哈，好，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

「嗯？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當初捐款完我們還一起去吃飯呢。」

忘了嗎？飯錢還是我出的。

「呃呃呃……當然記得啦，我是說嘛，之前我們是萍水相逢的朋友，現在互叫名字了，就是可以兩肋插刀的朋友了。」

「兩肋插刀，感覺很痛。」

「嗯哼，你怕嗎？」

怕不怕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此刻的名劍絕世，略挑了眉，拿眼角看他，本來笑著又瞬換上了帶點挑釁神情。

這樣的絕世也很好看。

得了這個結論，屠蘇孤辰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這樣的名劍絕世，他很難說出反對的話。

「自是不怕。」

「哈哈，夠氣魄，我名劍絕世看好你。」

就在名劍絕世想要再說些什麼，一聲響亮無比的聲音從他的肚子響了出來。

「哈，走了一天還沒吃東西呢，還跟你打了場架。」名劍絕世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仍舊笑著把難處說了出來，還拖了屠蘇孤辰下水。

「嗯，那我請你吃飯吧，把你因爲和我鬥劍消耗的體力補回來。」

「哈哈哈，我就知道孤辰你真是個好朋友。」名劍絕世開心地伸手拍了拍屠蘇孤辰的肩，再有點諂媚的說，「那你守在邊界該對外圍的狀況是十分明瞭的，五里外那村莊起了旱災好久，村民都快沒東西吃了……」

名劍絕世話還沒說完，就見屠蘇孤辰點點頭道，「那裡的災情我知道，雖然在邊界外，但神主聽我提起後馬上派了人送物資過去了，不過既然你提起了……」他邊說著，伸手從衣袍裡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名劍絕世。

名劍絕世接過紙後，拿近一看，赫然是張三千兩的銀票。

「最近神主升我的官，除了俸祿還給獎金，我都存著了，諾，都給你。」

屠蘇孤辰錢掏得一點都不覺得心痛，當看見名劍絕世拿到銀票雙眼放光滿臉燦爛的模樣後，他甚至覺得，這錢捐得更值得了。

「哇！孤辰你真是個大善人，佛祖會保祐你的。」

「嗯，走吧，去吃飯。」

「哦！好好好，去吃飯。」瞬間收到了這麼大一份善款，讓名劍絕世忘了自己還餓得前胸貼後背呢，他把銀票妥善收起後，抬眼首次認真的看著走在前方引著他前往飯館的屠蘇孤辰。

大概因爲受過傷，讓屠蘇孤辰的身形比上次初見時瘦了些，但半點病氣孱弱之態都沒有，腰背挺得筆直，明明於他而言還不算太熟悉的土地，他踏起步來沉穩不見罣礙，看來是真的下了決心要守衛這片土地。

就一次的救命之恩就要拿一輩子來還，自己不過三言兩語就得了三千兩善款，屠蘇孤辰，你這人是真的傻呢？還是真的傻呢！

名劍絕世邊想著，眼神越漸放柔地看著屠蘇孤辰的背影，他又想到了這人持劍立在蒼茫雪地間的模樣。

真是好看。

他唇角挑起了笑，清淺中帶著一抹別有意味，身形錯動間一瞬間拉近了他與屠蘇孤辰的距離，勾肩搭背，「孤辰，我肚子好餓啊，我要吃烤雞烤鴨。」

「烤雞烤鴨？你不是和尚嗎？」

「哎，住持還沒收我入門呢，我還不是和尚，平時在寺裡都吃清淡素菜，今天出來走那麼久快餓死了，吃點好的犒賞自己嘛！」

「嗯，那再來罈酒如何？」

「酒？好啊好啊，孤辰你真是太懂我了！」

「哈哈——」

飯館裡，屠蘇孤辰就看著名劍絕世以著非常快速的速度橫掃桌上的菜，卻也不是都給了自己。

就說烤雞嘛，名劍絕世吃了一隻雞腿一隻雞翅再小半塊雞胸，其餘皆分好了全落進了屠蘇孤辰的碗盤裡。

「吶，大傷後人是要補的，多吃點啊，外頭有多少人餓著肚子沒東西吃呢，我們要珍惜食物，孤辰你可要吃得一點都不剩。」

名劍絕世邊說著，邊舀了碗湯遞到屠蘇孤辰面前，「吶！老母雞湯，這可是我跟村口的老太太交涉好久他才給的老母雞，剛還去借了飯館廚房熬的呢，我還加了黃耆，你快喝喝看。」

「難怪你剛一離開就是好久。」屠蘇孤辰驚喜地舀了口湯喝了起來。

「怎麼樣？好喝嗎？」

「嗯，很好喝。」屠蘇孤辰雙眼亮了光采看著名劍孤辰一臉得意的模樣，心暖上好幾分。

打從為了報恩接下護衛邊境的職務，他和這地方的人民逐漸有了接觸，大家雖然都對他很好，卻始終隔了層距離，雖然他也不是那種非要和人親近上的個性，他只想要靜心盡心守著這片疆土就好。

但絕世，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的人，確確實實為他的生命注入了光采。

像陽光嗎？倒也不是，就像月光吧，看似清冷卻又滿帶溫和，還十分多變。

今天日暖，廂房裡還有凝著油被攪動後散發騰騰熱氣的湯，名劍絕世早在湯送上來後就開了窗。

此刻他看著屠蘇孤辰喝了一口他千辛萬苦熬來的湯後，對著他笑得一臉心滿意足，除了說很好喝外還對他說了謝謝。

這樣的屠蘇孤辰啊，被那從窗外溜進來的日光照了滿身，彷彿套了件金色外衣，名劍絕世便想，屠蘇孤辰該是很適合金色的，於是他沒頭沒腦地對屠蘇孤辰說：「孤辰啊，我覺得你穿金色的衣服一定很適合，以後等你存著俸祿多了，去換件衣服吧！」

「金色嗎？」屠蘇孤辰沒三兩下就喝光了一碗熱騰騰的湯，正拿著大湯杓要再給自己舀上一碗，就聽得名劍絕世不知從何得來的感想，疑惑地看著對方。

「是啊，我覺得一定會很好看的。」名劍絕世毫不掩飾地滿臉閃著期盼。

「好，等我俸祿存到了就去換。」屠蘇孤辰毫不猶豫點點頭承應了下來。

「嗯，哎，湯多喝點，補著呢。」

「好！你也喝。」

「好啊，一起喝。」

⋯⋯⋯⋯

⋯⋯

清言淡語緩緩，此間，還不著風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