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裡有個茶棚】

 

江湖路遠,一處不知名的山道,一個沒有名字的茶棚。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有個男子緩步行來,只見他頭飾金瓣蓮冠、龍形金簪,一襲錦緞白袍,其外罩了紗,紗上金絲繡蓮,華貴中不失溫文爾雅。

 

「老丈,請問可還有茶?」男子看了看天色,唇上一抹淡笑問著看他看得有些失神的茶棚老闆。

 

「呃…咳咳……茶……這這…」回神後有些尷尬卻也頗為難的說,「客倌真是抱歉,您看這天色晚了,路上也都無人,我這小茶攤在半個時辰前就打烊了,今天備的茶葉都用完了,這……客倌真是抱歉…」

 

「無妨,那便不煩擾老杖做事,素某告辭。」男子聽了,臉上表情未變,仍是那抹笑,行了禮便踏步走離。

 

男子走後,茶棚老闆探出頭看看山路那端又轉頭看了男子尚未走遠的背影,忽是想到什麼的大喊,「公…啊……不對,先生,先生請留步!!」本想喊公子,可看這人一頭白髮,茶棚老闆連忙換了稱呼喊住男子前去腳步。

 

「老丈喚住素某可是有事?」看著茶棚老闆快步向他走來,男子忙迎了上去。

 

「這…其實事是無事,只是想請問先生方才從何而來?」說話間,茶棚老闆轉頭往山路上黑漆漆的方向望去,起了一陣顫慄,隨即拍拍心口緩了緩神,才又看向男子。

 

男子將茶棚老闆的舉止全看在眼裡,心裡大概已猜得七八成這老丈喚住自己所為何事。

 

「老丈可是要問山路盡頭一處谷地,那谷地裡住著的神獸?」

 

「對對對!先生怎知道?可那不是神獸啊,明明就是性情殘暴的凶獸!!」

 

有些義憤填膺的,那老丈把這頭凶獸忽然出現在山谷,如何造成人心惶惶,又怎樣有一群江湖義士前去除孽卻反被傷成殘疾的境況一五一十全向眼前男子說了。

 

「那座山谷本是附近幾個村落居民撿拾柴火的寶地,用從那裏撿回的木頭升火,連竄起的煙都是香的,用來煮茶,茶也都染上那種木頭的香味,可口的很!可是自從兩年前那凶獸出現在那裡,別說撿柴了,說不定連小命都要不保呢!」

 

老丈說完,還有些心有餘悸。說話間,他已把男子引入茶棚落了座,臉上有些歉然的說,「都怪我這記性,到是忘了我家那婆子早些時候怕我看茶看得慌,煮了些甜湯送來,這會兒涼了配這天氣喝正好,只就是委屈先生了。」

 

將甜湯端了放在男子面前桌上,茶棚老闆在桌子側邊的椅子上坐下。

 

「怎會委屈,老丈這甜湯可是幫了素某大忙,那請恕在下不客氣了!」朝老丈露出感激微笑,二話不說的拿起調羹,一口一口的喝起甜湯來。

 

見著男子連喝湯都透著不可方物的優雅,再仔細看看這人模樣,蓮冠、道袍,像是想到什麼的猛地向四周聞了聞──淡雅飄溢、沁人心脾的蓮香。

 

茶棚老闆騰的一聲站起,半是驚喜半是惶恐,「你、你、你就是素還真,那位名滿天下的武林神人──清香白蓮素還真!?」

 

在江湖行走多年,他早已養成時刻分出心神注意周遭事物的習慣,所以對方剛才的舉動都看在眼裡,也知自己必會被認出。

 

「素某正是清香白蓮,老丈,在下有禮了!」本也就無意隱瞞,見茶棚老闆認出自己,也就乾脆地起身,躬身作揖。

 

「別、別、別……素賢人別如此客氣,可要折煞老朽了……」見素還真如此有禮的動作,茶棚老闆有些受寵若驚,他再看看那碗已被素還真喝了泰半的甜湯,臉上更是泛起赭紅一片的說,「真是慚愧真是失禮,竟然拿這樣的東西來招待素賢人,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啊!」

 

聽得這話,素還真搖了搖頭說,「這碗甜湯,湯汁澄澈、甜而不膩,蓮子入口鬆軟即化,尊夫人又是不辭辛勞送來,足可見尊夫人對老丈一片用心。」頓了頓,溫顏歉然,「說來到是素某厚顏,搶了老丈這湯,枉了尊夫人美意了!」

 

說完又要一禮,卻被茶棚老闆眼明手快止住了,「這說哪話呢,素賢人客氣了!不過不是老朽自誇,我家婆子甜湯煮得可真是遠近馳名的好!好幾個客人嚐過都嚷著讓我家婆子煮了來賣,但我家那婆子啊……」頓了頓,臉上不自覺泛起幸福神色,「我家那婆子堅持只煮給我一人喝,也叮囑我不許再分給他人,但我這記性就是老記不住;不過今天他定是不會怪我的了,想來也只有我那婆子的甜湯招待得起素賢人了!」

 

說完,換了先前態度,對著素還真很是自信的一笑。

 

聽了茶棚老闆這話,素還真反到更有些愧意的行禮,這會兒突如其來連阻止都來不及,就聽得素還真說,「這……若是讓老丈被尊夫人怪罪,那便是素還真之過了,這真是非常對不住!」

 

「哎呀哎呀,不會的不會的,素賢人莫要太客氣,快些請坐!」急忙去扶又鄭重的招呼素還真落座,茶棚老闆似是想起了什麼的問著,「素賢人想必是為武林大事奔波了,見素賢人剛才從那方向而來,莫非那凶獸……」

 

無法制止的瞪大眼睛,臉上充堵了既敬仰又拜服的神色,就等著眼前人一聲是,便要滿溢而出。

 

「方才素某確實是受人所託去到那山谷,但素某只和那神獸說了幾句話,解了困住祂的陣法,還祂自由罷了,並未做上什麼。」

 

「素賢人您太自謙了,莫說他人,就老朽有次不慎受迷霧所累進到那山谷,只見那凶獸對我張開足可吞下一頭牛的大嘴,那嘴裡的森森利牙讓我看了可是一陣腿軟,站都站不住啊!還有還有那凶獸旁可還有一具白骨呢,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命大,要不是想著我家那婆子還要我養,拼了命連滾帶爬,早也和那白骨結了伴了!」

 

素還真聽了老丈描述,他笑了笑,問道,「敢問老丈可有習武?」

 

茶棚老闆被素還真這不知打哪說起的問話,問得一頭霧水,但還是畢恭畢敬的答道,「素賢人您說笑了,若說一些自保的拳腳是有的,畢竟在這荒山野嶺的還保不定會遇上什麼;但真要說習武那可談不上了,如果真習了武,老朽又怎會在這山道上開起茶棚賣起茶來呢?」

 

「哈,老丈您這話說得對也是不對!不說其他,就說素某識得的一位摯交故友,仙風道骨,武學不凡,智蓋群俠,卻也常是一副尋常打扮,或耕或執教,據素某所知,那士農工商三百六十行,再差幾樣就讓他做全了。素某敢說若此刻他站於您眼前,您也未必看得出他習過武。」

 

說話間,素還真臉上不自覺浮起些思慕神色,讓茶棚老闆看了很是喜悅的道,「想來這位高人必是素賢人很親近之人了,這樣我這鄉野小民怎敢與之攀比。但今日知道還有這麼位高人隱於世道,就讓老朽心又安上許多,這樣來日再有大禍,有此高手與素賢人並肩作戰,管他魔神凶煞,一定都是迎刃而解的!」

 

話說完,茶棚老闆更是一臉崇敬的盯著素還真看。

 

不是沒受過這樣期盼的眼神,反之,是天天如此,每當奔波在江湖事間被認了出來就會遇上個幾次。這樣的眼神對他來講,不是名不是幸,而是讓他更感蒼生悲苦;世人對他的景仰,不過就是在苦海間尋得一枯木能託付生機罷了。

 

每一個眼神對他來說就是一份責任扛在肩上,而他其實這幾百年下來,早已習慣了。

 

只是這回……素還真不著痕跡的垂眼避開那充滿希望的眼光,一手拿起調羹又喝了幾口甜湯,一手向腰間某處摸去,將隱在外袍裡,繫於腰間上的一枚錦囊緊緊握住。

 

那親近的摯交故友啊……也好幾次親手為自己煮過這樣的甜湯,很是想念,不知一別數年,他可有如同自己這般,一念再念?

 

【崑崙山巔開明獸】

 

「對了,不知素賢人怎會問起老朽是否有習過武?」又與素還真聊了幾句後,才又想起這個問題,茶棚老闆一臉疑惑的問著。

 

其實素還真並沒忘了這問題,只是他想等茶棚老闆自己憶起問起,「因為素某方才聽老丈所說,有一群武林俠士出面除孽卻被傷成殘疾,是以素某以為老丈必是有習過武,才能毫髮無傷的逃離。」

 

「呃……這……」被素還真一說,茶棚老闆似乎也發向哪裡不對,沉思一會後,才又開口說,「這樣說來,西村的王老爹、東村的沈大郎都曾誤入山谷過,除了受了極大驚嚇外,連一點皮肉傷都沒有!還有那個北村的小勺,前幾個月他們一家三口就是在山谷附近遇上山賊,爹娘都被殺了;那小勺還是他娘親拼了性命護住才逃得了,哪知小孩子受了驚嚇一路闖進山谷,那群山賊是外來的,哪知道厲害一路追了進去,那一天啊,我在這裡都聽得見那凶獸的震天大吼呢!」

 

說到這裡,回憶起那陣令山搖地晃的吼聲,都還有些心有餘悸的吞了口口水,然後繼續說道,「本來我們都不知道,是幾天後看到小勺獨自一人走在山道上,趕緊叫住一問才知的,據說那一幫凶神惡煞全被那一聲吼得粉身碎骨,而且那凶獸不但沒傷害他還讓他喝牠身上的乳汁止飢呢!」

 

素還真靜靜聽茶棚老闆說完,然後他看見一旁裝著甜湯的鍋子裡還有剩餘,便起身尋了乾淨的碗和調羹,替茶棚老闆裝了碗放在對方面前的桌上。

 

「這怎麼好意思,您是客人,還讓您動手,真是抱歉!」

 

茶棚老闆看了就要起身行禮卻被素還真輕輕按住了,「老丈不用客氣,素某才是要多謝老丈告知素某這些事,這讓素某更確定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

 

「哈哈,這沒什麼,素賢人不用客氣,老朽也不過只是動動嘴皮子罷了;不過這樣說,那凶……啊不,是神獸,怎麼會出現在那裡?原先那具白骨又是怎麼回事?」

 

茶棚老闆滿眼期望的等著素還真答案,對他而言,或者是對世上所有人而言,眼前這人代表的就是無事不知無事不曉。

 

「素某也是受人所託而來,那神獸為何在此,素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那神獸原是崑崙山巔雲霧飄渺裡的開明神獸。若素某所料無誤,那開明獸應是方產下幼獸,身體虛弱就被人設計捕捉。老丈所見白骨,大約是那群匪徒中的一名吧。」

 

「原來如此,只是素賢人怎知那開明獸是因產子虛弱才被捕捉呢?」

 

「老丈方不是說了嗎?那開明獸餵哺乳汁與那小勺童子,唯有孕胎或分娩後才可能蘊有乳汁。素某想,天地萬物大抵都是如此,是故才做此推測。」

 

「嗯嗯,素賢人說得有理,可是又怎麼會白骨?而且素賢人怎知那匪徒不是一人而是一群?」茶棚老闆一會摸摸鬍鬚一會搔搔頭頂,思考著素還真說的話。

 

「自古開明獸都是群聚而居,光憑一人之力,即使開明獸在虛弱也是難以捕捉的,定是有多人互相配合,才有可能。而那白骨,就老丈所說,那群武林俠士只是傷殘並未損害性命與那多位村民只受了驚嚇這點來看,開明獸本就並非好殺成性;至於那群攔路山賊是被聲波震得粉身碎骨,所以可以推斷,當時匪徒一時不察,讓開明獸有可趁之機,但開明獸因身體虛弱無法使出聲波,或者聲波威力不足,故此才只殺得一人,而那人也才能留有全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深深覺得素還真所言非常有理,連連點頭,「素賢人真是名不虛傳,見微知著,今日老朽與素賢人一敘,方深感世上諸事,有時眼見並不一定為憑。說來那神獸到也真符合開明一名,對心無邪念者心存仁慈不濫殺,對為惡者給予重懲,看那群武林俠士與那白骨就可辨得一二了!」

 

「呵,老丈也是個深明大義之人,今日素某得緣一聚,真是有幸了!」言中半點不掩對茶棚老闆的讚賞!

 

「哈哈,素賢人過獎了,只不過是老者一點淺見罷了!」被人稱讚是一回事,被一個名聞遐邇的武林神人稱讚又是另一回事,老者有些激動又更多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於是,這一個平和的日暮時分,一代神人與一個茶棚老闆,兩人相對而坐,相談甚歡。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與那茶棚老闆聊得忘了時間,哪知抬頭一看,天已要暗,兩人匆忙互道珍重,素還真也就不耽擱的化光離去了,茶棚老闆看了,頗是感嘆的想要當這武林神人也不容易,這不才休息沒多久又急急忙忙的不知要去忙什麼武林大事去了。

 

只是這素還真,一路上越發控制不住臉上面皮,自心而發的笑容越發張揚,完全看不出是要去處理武林事的樣子。

 

就見他入了一座小山就化回原身,在山道上行沒多遠,拐了個彎運起輕功徑直往林葉間穿梭而去。

 

行至深處有棟小屋,屋外圍著竹籬,竹籬內種了許多藥草,幾株四季桂在晚風中散發極淡清香,還有一小池蓮塘,蓮塘裡,朵朵白蓮迎風輕搖。

 

有一人,立於池畔,身著玄衣,散著一頭華髮,他手提了蓮華伴月燈,那燈輝照在華髮上映現淡淡柔光。

 

這時,一陣極為熟悉的蓮香自竹籬外逆風而來。

 

「既然來了為何只站在外頭,莫不是做了虧心事?」清冷的語調中存著幾分玩味,聲音不大,但他知道外頭那人聽得見。

 

「無慾……」有些服軟的語調由外而來,這讓蓮塘畔那人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於是他故意硬了聲調,「看來是了,那麼你我既已拆伙,以後就別再往來了,你走吧!」

 

話說完轉身就要進屋,卻在下個瞬間被擁入一個蓮香馥郁的懷抱,而那蓮香有越來越濃郁的傾向。

 

「無慾莫氣,素某怎敢對無慾有所虧心事,只是和人聊得忘了時間,怕你等太久生氣了……」將臉埋進談無慾頸項,輕輕蹭蹭,聞著想念已久的冷香,素還真把今日所遇之事從頭至尾無一遺漏的都說上一遍。

 

本就沒真的和他生氣,這會聽了反到有些好氣又好笑了,晚到就晚到了吧,這人端出這態勢,分明就是吃定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服軟,不想再有枝節於是先來個下手為強罷了。

 

真是好個素還真。

 

不過想想,今日對這人到底特別,罷了,隨他一次又何妨。

 

於是談無慾推了推還黏在自己身上的素還真,「好了,忙了一天,還不快去沐浴。」

 

「那無慾可要陪我。」只略微動了動身體,繼續耍著賴,哪裡還有那時在茶棚裡的睿智模樣。

 

「素還真!!」真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明明以前還無如此誇張的。

 

「武林東南有個鎮武門,那門派被一夕滅門,倖存門人尋上了翠環山求我出面查出兇手。我已讓鷇音子先去探查,兩日後我便要前往鎮武門。無慾,就兩日,陪陪我。」

 

「……若不是我功體未完全復原,那區區陣法又能奈我何,也不必讓你這大老遠跑上一趟。」說話間,談無慾輕輕撫著素還真那頭銀白長髮,難得主動的,將身子更偎進那溫暖懷抱裡。

 

「無慾你這話就錯了,你明知為了你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更何況那開明獸是你故友,我怎會袖手。」察覺懷中人的主動靠近,素還真自然是不會客氣的將人摟得更緊。

 

被抱得骨頭有些吃痛,但談無慾沒開口抱怨,反而是被什麼逗樂的笑了,「呵呵~素賢人可是說反了,鬼沒河玄機門,到不知是誰陪著誰上刀山下火海呢。」

 

聽得出這人調侃中掩了難得的剖白,為了你什麼都甘願,素還真再難以抑制心中激動,一把將談無慾打橫抱起,「那麼這次就請脫俗仙子陪素某共赴巫山雲雨了。」

 

把話說得露骨放肆,卻是說完就不再有動作,細細看著此刻仰躺在他手上的人。看著那人一臉紅霞的別過臉去,聽著他聲音很輕很輕的說了,「陰曹地府都隨你去了,那巫山…脫俗仙子……自是相陪。」

 

 

【千般萬般總為君】

 

澡間裡,素還真仔細的為懷中人清洗著身子,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至極,既是細心呵護又是想把這人身上每一吋都烙印在腦海裡。

 

素還真抬眼看了談無慾一眼,只見他明明已是羞赧不已,卻還是硬要睜著一雙鳳目迎上自己的視線。

 

對他溫情脈脈的笑了,意料中的看著那人的臉又紅上幾分,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上去。

 

深而綿長的吻持續,素還真的手愛撫著已被情慾蒸染出嫣紅的身子。當他的手來到腿間敏感那處時,他清楚的感覺到那人身體雖已習慣性的勉力壓下各種反應,卻還是難以自制的輕顫。

 

愛憐的揉動那處,使之逐漸硬挺。吻開始落於頸側、鎖骨,再逐漸來到胸前,伸出軟舌輕輕挑動胸前那點茱萸,慢條斯理的舔吻、吮咬,另一點也不放過的輕輕揉捏。

 

每個動作都很緩慢。

 

「嗯……」

 

雖是自己許諾的,但無論行了幾次,談無慾對這情愛之事還是難以適應,在素還真這幾近磨人的動作下,他儘管抿緊了雙唇還是克制不了的輕嚀出聲。

 

「無慾……」知道這人的隱忍,對昂揚那處的愛撫未停,素還真又吻上了他的唇,疼惜的輕輕點吻,來到談無慾耳畔,低沉醇厚的嗓音蠱惑著,「無慾……我要你。」

 

簡短的幾個字,但談無慾明白素還真要的是什麼,「素…嗯……素還真…別鬧……啊…」

 

「你知道的。」我沒在鬧。

 

有些加重了手上動作,素還真張口將談無慾那處已硬挺得有些難受的炙熱含入,吸吮舔弄。

 

素還真動作間抬了眼對上談無慾仍舊倔強的不肯閉上的眼,眼底深邃幽暗,彷彿要將談無慾整個人整個魂都吸納,讓他沉在名為素還真的深淵裡,萬劫不復。

 

在那眼神下再也承受不住,談無慾狠狠的閉起眼睛,全由了那人。

 

他雙唇微開,從緊閉的雙眼裡湧出晶瑩,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便放任的溢滿了整個澡間。

 

「啊…嗯……啊……」

 

素還真如願得到他想要的,手上嘴上的動作就不再剋制,直至那人一聲極為銷魂的呻吟,身體顫抖著洩出白濁後,他將那人射在自己嘴裡的東西緩緩吞下,吞不下的便任由它滿溢而出,滑落。

 

他輕抱起談無慾,兩人一同浸到浴池裡。

 

浴池一側有個用千年羊脂玉做的溫床,這是他辛苦遠自天山得來的至寶,專為助談無慾恢復傷體所用。

 

他讓談無慾躺在玉床上,頭枕在玉床一處高起的玉枕上,那池水就恰恰漫過談無慾胸前。

 

素還真將黏在談無慾臉上的髮撥開,以指代梳細細梳理了番後,他也上了玉床,跪坐在談無慾兩腿間,手愛撫著談無慾細白滑嫩的雙腿,然後很輕很柔的將雙腿分開,頭輕蹭了蹭談無慾大腿內側,這是他慣於為之的安撫。

 

然後他感受著身下那人本是極為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了,素還真才拿起早已擺在池畔的香膏,沾了滿滿在指上滑動潤澤後,才將手指緩緩伸進那處他渴望已久的密穴。

 

「嗯……」畢竟許久未曾親密,手指方進入瞬間,談無慾還是不適的皺起了眉頭。

 

感覺到手指進入後受到的緊密包覆,耳裡傳來談無慾輕輕的呻吟,素還真暗自壓定心神的,動作極輕柔的為談無慾開拓。

 

手指動作間,素還真俯身再吻上了談無慾的唇,他伸舌輕勾那藏於嘴裡的小舌與之交纏磨抵。

 

他看著那流溢於談無慾唇邊的津液,眼中的慾望又加深了一分,於是他憑著記憶中所及,手指往談無慾體內敏感那點一頂。

 

「唔…嗯……」

 

突來的情熱,讓談無慾無法克制的呻吟,但雙唇還被素還真濃密吻著,那呻吟全落入素還還真嘴裡。

 

手上開拓的速度加快了幾分,手指也由一指轉為兩指,此時素還真臉上身上已起了一層薄汗,有幾滴沿著臉頰滴在談無慾臉上。

 

迥異於此刻自身溫度,那汗帶點微涼,談無慾張眼就看見素還真臉上那極為隱忍的神情。

 

他伸手為他拭去汗水,手指劃過那人眉間一點硃砂。

 

他停了親吻,將那此刻已是溫暖的不同平常的手貼在臉上。

 

他說,沒關係的。

但他說,你別小看我。

 

「無慾。」

「素還真。」

 

於是這一刻,也無須再多說什麼,素還真將手指緩緩抽出,他將自己早已腫脹得有些生痛的慾望抵在談無慾穴口前,看了眼身下那人又再閉起眼睛的臉,緩慢但堅定的推入。

 

「啊…」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但那疼痛還是讓他難以忍受的叫喊出聲。

 

這聲叫喊聽入心裡,讓素還真心上又緊了一分,但他沒停下動作,仍是持續進入,直到他的炙熱碰上談無慾體內那處敏感。

 

「無慾……」聲音軟軟糯糯,他俯身臉頰貼著臉頰,輕輕叫喚。

 

那聲音讓談無慾心上又軟上幾分,他輕輕晃動了身子。

 

「呃……哈……」沒意料到談無慾會有此動作,那晃動間帶起的摩擦,雖是極輕微卻也引起他的快感,讓素還真忍不住的呻吟著。

 

於是素還真也就不再忍耐的律動起身體,那撞擊一次比一次都更為強烈。

 

「啊……啊……」早已不再壓抑的呻吟自談無慾口中斷續傳出,這讓素還真更加克制不了動作的連連插動著。

 

素還真引著談無慾的手環上自己脖頸,他將唇貼在談無慾耳邊,深情濃密,一聲聲的喊著無慾無慾……

 

「嗯……師…師兄……啊……」連聲的叫喚讓他無力招架,那長年被深埋心中的稱呼,情再難以自禁的脫口而出。

 

無慾,我是日,你是月,以後你我各掌半邊天。

師兄,那麼我們便是日月同天了。

對,我們永不分離。

嗯。

 

青澀年少許下的諾言,在這一刻輾轉數百年又縈繞他們心間。

 

「哈……無慾……我的師弟…我的……我的…」隨著一句又一句我的,那撞擊便一次強烈過一次。

 

「嗯……啊……」

 

手緊緊環抱住素還真,承受著對方帶給他的強烈快感,即使覺得自己已瀕臨崩潰,還是放任著那人的肆虐。

 

「啊啊……」忽地腦中白茫一片,談無慾全身顫動著迎接了高潮。

 

那隨著兩人軀體磨抵,不知何時硬起的昂揚射了一片白濁在素還真腹部,隨著兩人律動而擴散。

 

因為高潮而使得甬道更為緊緻,素還真低吼一聲連連撞擊幾下,就全數射在談無慾體內。

 

素還真粗喘著將談無慾抱緊,滿足的蹭了蹭那人臉頰,卻惹來談無慾虛弱的拍了自己頭頂一下。

 

「別鬧!」情慾的紅還染在眼角、臉龐,此時的談無慾鳳目微嗔,看進素還真眼裡是說不盡的風情。

 

那處還埋在眼下這人身體裡,素還真怕累著談無慾,就不敢再妄動的垂眼斂了心神,緩緩退離。

 

然後他翻身下了玉床,伸手拿了岸邊的布巾沾了池水,為談無慾清理身子。

 

談無慾的眼,一瞬也不移的盯著素還真瞧。

 

「無慾若再這樣看著,素某怕是會忍不住。」

 

「哦~你捨得?」

 

「呃…捨不得……」語尾還夾帶了一絲絲委屈。

 

「你啊……」都幾歲的人了還裝可憐……

 

「無慾……」

 

「……你也忙了一天…不是……不是還有明天麼?」這一句話很輕很輕,輕得都快要融在急促的心脈跳動聲裡。

 

但素還真就是聽見了,於是他一臉得逞的問了,「無慾,這可是你輕口許的。」

 

「是我許的又如何,談無慾說到做到。」

 

「呵,那素某就記下了!」

 

「哼!」

 

【床第間夜話】

 

「我家無慾可厲害了,竟能結得開明神獸為好友。」

 

「那不過一次因禍得福而已。那時初到崑崙,不慎在山道裡迷了路,哪知忽然起了一陣大霧,我在濃霧中小心摸索,等出了霧區,就見到還是年幼的祂攀在崖邊突起的樹幹上焦急嚎叫。當時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將祂救下。」

 

「原來如此。」

 

「嗯,嗯……不對,素還真,誰是你家的?」

 

「哎呀,自然是被我吃乾抹淨的那位。」

 

「素還真…你……你…還有,你跟那茶棚老闆胡亂應什麼呢?誰與你親近了?」

 

「自然是誰應聲誰就是了。」

 

「………」

 

「無慾……」

 

「………」

 

「無慾……」

 

「………」

 

「無……」

 

「素還真你閉嘴!」

 

「哈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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