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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寒,紅燭凝淚。

帷帳衾枕,抵足而眠。

 

當琴狐在占雲巾懷中醒來時,張眼所見便是占雲巾胸前的斑斑點點,琴狐忍不住伸手去撫,那每一個被自己在情動地過分時在對方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想著,這樣的痕跡落在自己身上的只會更多,深深淺淺,密密麻麻。

 

自那日在青月坊,鹿狐二人徹夜看著繪有彼此與一眾親朋的畫後,隔日身體恢復成原本大小的兩人便在小水仙的易容與陪伴下,去了當前的鱗族棲息地外圍臨山遠眺。

 

兩人心中皆未有太大的心情起伏,畢竟戰也戰過,諸事底定,一切恩怨情仇自且如浮雲而散。若真要說有些什麼,那也是思念,對那些長久歲月陪在身邊或是方識不久便慷慨仗義的,皆是豪傑俠士的那群人的思念。

 

一場戰役讓一眾人等先後赴往冥途,唯有他兩人得遇仙緣再有抉擇的機會。

 

琴狐想,這天道輪迴一概公平,殞落者固然讓人惋惜悲嘆,但反面想,江湖風波無止休,傷人傷心處處折磨,這歸於冥途何嘗不是解脫?且觀有幸受天眷顧,在種種襄助下能乘願再來之人其肩上重擔,成雙成百倍不只,但雖負重難行卻也義無反顧,不問揚名千秋只圖無愧而已。

 

那一日他們儘量選著人煙稀少之徑緩緩而行,路途中琴狐將重生後諸事揀了些述予小水仙,而小水仙則將兩人歿後南域的種種歷變相說。其中自然包括風雲兒在南域重建告一段落後帶著劍龕、小秘寶與憑藉其靈氣存在還是虛無縹緲之身的天扇子去往恆山續行修練的事情。

 

一番述完,路途上便再無隻字片語,他們去到獬卿墳前傾酒以祭,再輾轉去了各地,更到元守默墓前靜默以立。占雲巾淋了清晨在屋外水罈裡所盛之春雨於墓碑上後,牽起琴狐的手,兩人相偕,頭也不回地走離。

 

反倒是小水仙回頭望向那猶在碑上無聲流淌潤了碑色的雨水,又回身看了並肩而行的兩人一眼後,若有所思地踏步跟上。

 

他們最後來到麒麟閣,小水仙在閣前與鹿狐二人話別後,多日來便未再相尋。

 

而他們,占雲巾與舒龍琴狐,在麒麟閣外設下結界,寸步不出。

 

兩人在白日相依相伴做著各種比試,琴狐以往總在各種輸贏下不明不白地受到懲罰,而如今卻總是平分秋色無有輸贏亦不論懲罰,如此也別有一番趣味。

 

於夜晚,袒裎相擁,不再受制於羞赧與任何罣礙,同赴巫山雲雨。

 

日日如是,夜夜如是。

 

今日,從他們復生甦醒再受御清絕最後一次琴音浸沐後下了仙島重返人間,已至七七四十九日。

 

琴狐撫著占雲巾身上那一個個被自己吮吻下的痕跡,傾身覆唇,輕淺地點過每一個吻痕,直至感受到被自己舔著的身體起了細微顫動。

 

他停了動作抬頭凝視著那似乎仍在睡夢中的人,含笑靜待。

 

一襲在早晨略微清寒的風從紙窗間隙間溜了進來,吹動帷帳攀上兩人,琴狐被這突發而至的寒風吹著顫顫一抖卻倔強地不縮進被窩裡。

 

「你啊……」語氣中頗有無奈,占雲巾張開雙眼,眼裡早已沒有晨起的矇矓。他調整著姿勢讓琴狐靠得自己更近,將錦被拉起緊密地蓋上兩人寸絲未著的身體,「不再多睡會嗎?」不知是因晨起還是縱情一夜的關係,那嗓音聽來帶著磁性的低柔。占雲巾用額頭蹭了蹭對方的,引來細細的一串笑。

 

「時間寶貴,虛擲光陰是有罪的。」

 

「那麼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有罪。」

 

「噗,哈哈哈——」看占雲巾頂著與平時一樣的嚴肅臉,唸起自己以往受理委託諮詢時都會用上的台詞,琴狐忍俊不住地笑起來。見對方略抬起眉,琴狐趕忙壓了點笑意湊向占雲巾胸前,笑聲收斂地笑著。

 

正當占雲巾覺得這樣憋笑對身體也是不好想要拉起琴狐時,琴狐的手快一步地攀上占雲巾那因方才的舔舐已微微抬起的慾望,他的唇更含入胸前一點茱萸,用舌頭舔弄著尖端細小的顆粒。

 

「唔……琴狐。」一點快意被觸動,占雲巾趕忙伸手要去阻琴狐的動作。

 

卻也只是手掌握上琴狐的手腕,並未用上力拉離,這方琴狐不為所動,更索性直接握著頂端摩挲。

 

在被窩裡捂了會的手透著暖熱包住男人最敏感的地方細柔擼動,對於胸前的伺候也未曾鬆懈,層層刺激連綿傳來,讓占雲巾再持不住面上鎮定,眉間微攏,雙眼蒙上情慾。

 

方要任自己沉溺時,腦海中忽然想起,不過才幾個時辰前,現下這個在自己身上造次的人還被自己壓在身下要了好久,在睡前為其上藥時,那處還紅腫地可以,只輕微的撫觸擦藥都能引起昏厥過去的人起了細細震顫。

 

思及此,占雲巾加重手握的力道,果斷停了對方動作。

 

「琴狐。」抑了幾分情動凝了些嚴肅的語氣,占雲巾將琴狐的手拉離自己已硬挺起來的慾望。

 

「……」琴狐不回話只抬起頭看著占雲巾,湛藍雙瞳裡閃著些微不甘跟委曲。

 

不過對視片刻,占雲巾就維持不住方才好不容易繃起的表情,面容放軟地低頭去吻琴狐此刻因不高興而抿緊的唇。邊吻著,占雲巾將琴狐的手安在自己腰間,手就往琴狐臀間摸去,輕柔撥開緊緻細膩的臀肉順著曲線滑向幽密的那處,並不妄圖撐開或探進,只微微一碰就引來懷中人的輕顫。

 

「我不想傷了你。」停了吻,占雲巾認真至極地看著琴狐,語氣滿是憐惜。

 

「……不要緊。」

 

並不是不曉得自己身體狀況,自醒後,那處不斷傳來細微帶著灼熱的刺痛更有藥膏正發揮舒緩治療功效的清涼感,他知道這些天自己索求太過,更知道眼前本刻意板起臉孔又無奈放軟神情的人,即便再縱情仍是時刻注意不願傷了自己,最大限度的縱容卻也極其小心地呵護。

 

若換在平時,即便再想他亦不願為難,但今日,非比尋常。

 

琴狐說了不要緊便想再動作,卻被占雲巾快一步拉住手牽引著置於兩人胸間,他再將人更往自己摟緊,橫臂擋好,讓琴狐的手再難妄動。

 

「……你不想要我嗎?」無意掙動,琴狐只用刻意冷凝幾分的語氣涼涼問著,「還是你終於覺得膩了?」話出口,連自己都不忍去聽,心中不禁唾棄問出如此違心又傷人之語的自己。

 

琴狐面色微變張口欲說什麼去挽回,卻在占雲巾笑著將臉蹭上來時沒了聲音。

 

「你知我不會。」不含半分遲疑,堅定地回應,占雲巾自是懂得琴狐此刻如此反常的原因,不論喜悲只有心疼,但儘管如此,不再傷害已是自己退無可退的底線。

 

得了回應,心裡有的只有愧疚,即便只是一句無心之失,但深明對方所思的自己,又怎能問出這樣的話?

 

「鹿巾,我……」

 

「若你下句欲言的是抱歉,你當知我不樂意聽。」

 

「我自是知道。」

 

「嗯,身體好些了嗎?」說話間,占雲巾手撫上琴狐腰間,細柔小心地按摩著。

 

身體的反應到底是最真實的,琴狐感受著占雲巾那暖熱手掌力道適中地,每一撫觸推拿皆按上自己痠麻所在,他禁不住眯起眼睛像隻貓咪一樣蹭了蹭對方臉頰輕嗯了聲。

 

看著懷中人如此放鬆模樣,占雲巾緊懸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他並非聖人,在摯愛面前亦不打算做個君子,如此連番挑逗,若琴狐還有下步他必無法自持,再有底線都將潰不成軍。

 

琴狐舒服地窩在占雲巾懷中,瞇起的眼漸漸闔起,呼息逐漸平緩,在快要沉入睡眠前,他勉力眨了眨眼看向占雲巾,眼裡滿是濃重睡意,如輕嚀般地說著:「只一個時辰,我不要睡上太久。」

 

「好。」

 

得了篤定的回應,琴狐放任自己受睡意侵襲,唇角含笑地睡去,心安無比。

 

手上動作仍續,占雲巾看著琴狐睡得安甜,心中也泛滿安穩,自甦醒後的每一時刻,只要琴狐伴在身邊,他其實並未想得太多。一分一秒把握住,看其歡顏看其鬧騰看其裝著委曲與生氣,哪樣都好,所謂賭約後的佈計也就元宵過後那日回了趟風濤十二樓,其餘順其自然。

 

交予江南春信之物能不能有一展功效的機會,全看琴狐抉擇,這幾日,若真要說有所圖謀,也只希望思慮糾結太過的某人可以藉由他的陪伴、寬慰減輕愁煩。

 

邊想著邊細緻地控制手上按撫力道,直到一個輕按換來懷中人起了一點顫動,知此時琴狐已熟睡不能再有撫觸才停下手。

 

時光無聲晃過從不待人,

若身旁有你,流逝何妨?

 

占雲巾凝眸深處唯有那一人,雖有睡意卻捨不得閉上眼,於是一刻三刻地過去,距離琴狐睡前說的一個時辰也已將至。

 

還未出聲喚,琴狐就已長睫微顫地張開眼來,當視線從矇矓到清晰,直有那一人,向來清傲冷肅卻眼含溫情地看著自己。

 

「鹿巾。」蹭了蹭撫上臉頰的手,琴狐笑得一臉滿足。

 

「嗯,睡得好嗎?」

 

自那日在仙島上與御清絕長談一夜回到兩人暫居的屋子,占雲巾開始察覺琴狐常藉著各種動作理由蹭上來。在還未經慘烈的那一戰前,兩人因各自職務其實往來並未太過頻繁,再加上情愫各自懷揣暗藏,除琴狐有時刻意為之、故作調侃的接觸外,其實兩人並未有太親密的舉措。

 

初復甦時,看見安好睡在自己身旁的琴狐,一切情緒盡皆跳脫掌控亦無暇去顧及,憑本能用著最直接的方法去確認眼前所見並非虛幻。

 

琴狐最初那聲雲巾,是打破所有藩籬的關鍵,還記得那時走在回返的路上,幾乎快壓不住心中的躍動,只想快快見到那人。去時不覺長的道路,即便天明兩旁梅樹更顯清麗幽馨,卻讓他只感太過漫長,漫長到讓人起了厭惡。

 

待占雲巾回到屋中,一切情感激迸在見到人時瞬間被自己強壓下來,對著琴狐那如故的笑顏,心中所想唯有順其自然。

 

但也是自那時,琴狐開始了有意無意的親暱,若放在以前,占雲巾必是會故作不快地退開,只為掩飾因對方舉措而怦然躍動的心跳。但一切已是不同,所以他即便因長久隱忍慣了總有些許不適應,但面對琴狐突如其來的靠近,一開始默默受著,再隔了幾天他學會笨拙地回應,又再幾天換琴狐被占雲巾這突飛猛進的進程弄得不知所措;但畢竟是這麼靈動的一個人,再受不住也只是半天時間。

 

那半天過後,迂迴多年的兩人也就只差一句言語,甚至相處到後來,偎在占雲巾懷裡的琴狐想著,有無那句其實並沒太大區別。

 

但怎樣的念想,都抵不過占雲巾出人意表的實際行動,看似總總排佈,卻也不過是毋須再忍罷了。

 

好比此時,就著琴狐蹭在自己手掌的姿勢,占雲巾順勢引著讓琴狐看向自己,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前,一個吻就濃熾而去,吻得琴狐想要跟上配合都只能一次次被占雲巾帶給他的熱潮所沖散,順從地張著唇任其侵略索取。

 

占雲巾將琴狐壓在床上不停吻著,直到身下人發出一聲嚶嚀才停了這濃烈太過的吻。當他鬆了雙唇對琴狐舌頭的吸吮退離開來時,一縷銀絲耀眼地牽連在唇與舌間,並不罕見卻足夠誘惑,若放在平時,大抵怎樣的自制都是不夠的。

 

兩人紅著臉喘著氣相對,「你真的是……」語氣含嗔地說著,琴狐伸手指了指自己唇邊濕潤了一大塊的臉頰。

 

「回敬而已。」占雲巾會意,邊說邊去淺淺吮著琴狐臉上因方才的吻而泛出唇邊的涎液。

 

「斤斤計較。」雖抱怨卻是笑對聽了他抱怨輕笑一聲又吻上來的人。

 

這次的吻輕柔帶著慰撫,占雲巾邊吻邊趁落吻間隙問著,「吃點東西好嗎?」

 

兩人距離初習辟穀早已不知過去多少歲月,閒時照舊著日常三餐於他們反倒像是一種儀式與樂趣,真到忙碌或應時應地不許時,連上幾天不吃東西都是有的。

 

但琴狐並不意外占雲巾會提上此問。

 

這人素來怕熱,瞧這會為了怕自己冷跟著窩在被裡窩了良久,身上早悶出薄薄一層細汗,汗中帶香,房裡梅馨濃聚久久不散,沁人肺腑。

 

但這樣怕熱的人烹茶獨到也就罷了,偏生還廚藝了得——有次琴狐到訪卜居瑞雪,見亭內桌上擺著一盤糕點,裡外尋遍不見主人。琴狐裹著厚厚裘衣盯著那盤糕點嘴饞得很,後來那散溢自糕點的香甜氣味太過誘人,他與占雲巾除肢體接觸稍微謹慎守分外,其餘他舒龍琴狐可是沒個安分的。

 

於是他拿起一塊糕點,觸手溫熱貌似早已下了恆定之術保其放置良久亦能如方出烤鍋時美味,入口香酥綿密,一抿即化,內餡是雪梅果醃釀後切成細碎拌著濃郁紅豆澄沙又摻入蜂蜜的甜餡。

 

琴狐方咬上一口就愛極了這味道,本想偷吃一塊就好,結果一回神卻將要整盤淨空。頗為懊惱時又想著這三種餡料單為餅餡都是十分好的,此刻卻綜合在一起,雖以他嗜甜口味來說此餡料等同人間絕品,但以占雲巾素來性喜清淡斷是不會喜好,這些糕點怎麼會出現在卜居瑞雪的涼亭裡?

 

正自疑惑時,就見占雲巾自外而入,見了琴狐將糕點大吃一空也無什言說,只開始煮水烹茶,琴狐本就臉皮厚,占雲巾不說他自是裝傻混過。

 

後來經去多年,這件事就成為懸案,雖不成礙卻偶爾會在琴狐緬懷往日時蹦出來滋擾一下。直到下了仙島兩人相伴遊歷各地,一言一語說起舊日事,琴狐問出長久疑問後才知原是占雲巾為其妹如昔定年定季做的雪梅糕;但那日做時,方聽聞琴狐正為一案困擾不已,想著人大概不日會上卜居瑞雪,心念著兩人或再聚會是怎樣光景,沒想到本是果餡已足的餅,卻在恍惚下他拿出紅豆熬煮成泥反覆濾去軟殼,待澄沙功成時他才在滿心懊惱下正視到自己做了什麼。

 

但做便做了,於是將雪梅果餡與澄沙相拌又佐蜂蜜揉成餅餡,做了那盤糕點置於亭中施術,算了時間帶著做給妹妹的雪梅糕前往靜庵避過尷尬相對的時刻。

 

待占雲巾再回卜居瑞雪看見的,便是趴在桌子上持著最後一口糕點兀自疑惑的狐狸,看著自己回來,那一口便趕忙塞進嘴裡煙滅證據。

 

因是自己恍惚間鑄下的陰錯陽差,占雲巾自是不好像過往般以此為題調侃琴狐的太過失禮,只得裝作渾然無事地如常與琴狐烹茶論事。

 

正因占雲巾怕熱,長年來琴狐能吃上對方所做菜餚的機率可是十根手指頭數得出來,所以這會這人親自提了吃東西,琴狐當然明其用意,非比尋常。

 

「舒龍琴狐何其有幸能得占雲巾洗手作羹湯之餽,自是願意的。」話說得別有意味,手更刻意調戲似的去挑占雲巾臉頰。

 

只見占雲巾面不改色地雙唇靠近琴狐耳旁,緩吐熱氣説著,「能得舒龍琴狐在身下婉轉承歡,占雲巾自是該有所報償。」說完後更伸舌輕舔耳廓,待看見琴狐整耳冒紅才停了動作。

 

抬起頭時看見琴狐滿臉羞赧面紅耳赤,卻是視線不避地與他相對,占雲巾覺得這人真是可愛又倔強至極,以往怎會沒去發現那隱藏在溫和明事下竟還有這樣一個面貌。

 

占雲巾愛憐地伸手撫過琴狐還在熱騰的臉,不再逗弄地問,「想吃什麼?」

 

說到吃的,什麼羞赧都可以被琴狐拋在腦後,就見他一瞬回了面色,連暈紅都褪去幾分,「糖醋排骨、茄汁魚片、蔥油芋艿、蜜汁烤鴨,還有還有金棗燉雞湯……」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什麼地欲言又止,但這憋著連眼角都帶了饞色,猶豫再三後,他開口,「嗯,就這樣。」

 

聽琴狐說上一串菜單,占雲巾沉默了會後說,「那日託小水仙帶著我們去市集時,除紅豆餅外還買上了些雪梅果……」方說起就見琴狐雙眼發亮饞樣更盛張著嘴似乎要說些什麼,於是他索性停了言語等著。

 

「真噠?」問得有些迫不及待。

 

「自是不虛。」

 

「那雪梅果好友打算如何料理?」

 

「或可醃製再切碎,拌起澄沙成餡,包入酥皮中,置於烤鍋烘烤。」

 

「餡料還要摻蜂蜜!」

 

「好。」

 

聽占雲巾乾脆地應了,琴狐高興地光想像都要流起口水,頻頻催促對方快快動作。

 

聽琴狐如此耐不住,占雲巾也不耽擱,他幫琴狐穿好衣服,自己也在琴狐過來搭手下將衣服一件件穿起。結界早設,也不怕有人忽然闖進來見著壞了形象,琴狐尋了兩條綁帶,只簡單一兜一束就處理好兩人如瀑的長髮。

 

待打理妥當,占雲巾替琴狐裹上厚暖裘衣,兩手一伸就把琴狐橫抱起來。經受過多次,琴狐自一開始的羞澀雙手都不知該擺哪,到如今一被這樣抱起,雙手就熟門熟路地探進占雲巾衣袍裡伸至後背圈抱起比自己又更為健壯些的身體,整個人像是要把自己融入占雲巾體內那般地緊緊挨著。

 

待琴狐覺得一切穩妥蹭了蹭占雲巾臉頰後,占雲巾便抱著琴狐出了房門越過仍不停緩慢轉著的迴轉百味直往廚房而去。

 

至廚房時,占雲巾將琴狐安置在一旁的圓椅上,替其順好幾縷方才被挨亂的頭髮後轉身走向灶台。他從一旁的柴堆裡挑揀柴薪放入灶口,待數量足夠時取出火摺子吹氣引火後投入,正要取了扇子搧火,卻見琴狐早已拿了板凳、蒲扇和吹筒笑咪咪地立在一旁。

 

本想早晨已過多時卻日陽未出,廚房久未使用有些寒涼,讓人裹好裘衣在一旁等吃就好;但看著現下這人舉動,占雲巾想,也罷,這人本來就不是個會安分待著什麼事都不做的性子,況且在灶口前亦是會比待在其他地方暖上幾分。

 

於是升火這事就落在了琴狐身上,占雲巾便走至一旁擺滿各樣食材的櫥櫃前挑揀出琴狐方才說過菜餚的食材。

 

看著這些經術法保存能歷久不壞的各樣蔬果菜肉油鹽醬醋茶,占雲巾不禁想起那日不過託付小水仙在買了紅豆餅和雪梅果後多買些新鮮食料好備著或許有用,並沒多說要買上什麼。那時琴狐還陷在沉思裡他不想驚動,全讓小水仙自己決定,想不到這一買,全合了琴狐想吃的菜色。

 

後來見著那幅畫連他都耗了些精神才能穩定心緒,更何況琴狐,看著身旁人如此難過,他再顧不上其他,事後也未多想那些食材究竟去了哪裡,等到走訪多處後最後回到麒麟閣,小水仙才告知那些食材已被他當夜就帶回麒麟閣廚房安置好並施了術法保存。

 

想著小水仙如此玲瓏剔透進退有度,琴狐多年傾心栽培終是不枉,他打從心底為琴狐感到高興,也慶幸琴狐在挑選小三仙的人員時能得遇璞玉,雖是需有慧眼方能識得,但琢磨時若無璞玉堅持其美,又怎能有所圓滿?

 

這番想著時,他想起了元守默,那個讓人惋惜不已、在他面前親手結束自己生命的孩子。

 

正自喟嘆,忽感一雙手自身後圈住他,感受著熟悉熱度貼向後背,占雲巾伸手握向那個將他抱得很緊的手。

 

「我沒事。」

 

「……春風化雨潤物無聲,雲巾,會有機會的。」

 

「我於守默墳前做那動作是希冀他於來世能得遇明師,並非許諾。」想鬆開琴狐的手回身將人擁入懷裡,卻發現琴狐緊緊箍住自己身體。占雲巾不想過於用力傷了對方亦捨不得琴狐如此施力與自己僵持,於是他順從地半軟身體後躺靠在琴狐身上。

 

琴狐自是十分樂意承受占雲巾加施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他就著姿勢親了親占雲巾臉頰後說:「若要我說,這世上最好的明師不就是你嗎?」

 

「琴狐……」喚了名後,很是慎重地側首看著對方,「我不希望你在考慮來路時過於為我設想,那非我之願。」

 

「但那是我之願,而且我很自私,既希望有你相伴卻仍放不開暢行遨遊解盡天下之謎的心願,更期盼再見二弟、小弟手足團圓,也捨不下風雲兒、小水仙這樣好的兩個孩子,亦念惜西窗月、信咪、恐龍妹、龜忘年一眾親朋對我們的傾情護守,鹿巾,你會怪我嗎?」

 

終是和盤托出懷揣多日困鎖自己的想法,琴狐是知道此問多餘的,畢竟現在這個順從地任自己抱在懷裡的人,對自己傾盡所有的呵護,事事著想在先又怎會責怪。

 

「你知我不會。」抬首覆上一吻,誠摯地回著,「你所思亦是我所想,更何況仙島太過侷限不適合靈動奔放的狐狸。」

 

「那於梅花鹿如何呢?」

 

「鹿者,可靜可動,且我之所願君早明又何須再問?」

 

「鹿巾……」

 

「琴狐,寬心。」

 

琴狐反覆咀嚼寬心二字,看著占雲巾堅定無可動搖的神情,他信這人無論多麼難都會做到允諾,雖想到其日後可能遇上的狀況,心內便泛滿不捨;但又想,一切虧欠愧疚,來世成倍奉還就罷,一世不夠那就三世,再不夠,那便生生世世如藤蔓盤根錯節最好。

 

思及此,琴狐終是放下糾結,安穩地說:「占雲巾,與你之賭約,此局舒龍琴狐認輸,聽君吩咐。」

 

「舒龍琴狐,既已認輸,那就需受吾之罰,此罰,唯有一事。」

 

「何事?」

 

「哈,晚些再與你說。」

 

「咦?」

 

「先吃飯,不想一嚐我的手藝嗎?」

 

「當然想。」

 

「那麼時間寶貴……」

 

「哈哈,別的不說,論刀功敝人也是頗有心得的。」

 

「那便交予你,但不可勉強。」

 

「好噠。」

 

心事已清,琴狐覺得整個人瞬間輕盈舒暢多了,接過占雲巾一一清洗好遞給他的食材分門別類地擺好,依照菜餚所需樣貌切著。

 

一切備料皆妥善時,占雲巾照著心中早已設想過的順序烹煮起來。琴狐在旁為其不斷拭汗適時地打下手,既心疼這人要為他受這樣的熱又萬分期待能一嚐摯愛親手為他烹調的美味。

 

就見占雲巾每每調料下好拌炒均勻後,必先夾取一二置於調羹裡讓琴狐試嚐味道,再依琴狐喜好做下調整。

 

一個時辰過去,琴狐坐在圓椅上看著滿桌菜餚心動不已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始,滿臉猶豫。占雲巾看著明明嘴饞不已卻又不動作的人,笑著搖搖頭,他端起擺放在琴狐面前裝好米飯的碗,拿起筷子正要為其佈菜時,忽聽得那遲遲不動作的人啊了一聲。

 

「啊!有了,可以用迴轉百味啊!」琴狐說完興奮地自椅子上躍起,滿臉期待地看向占雲巾。

 

一聽迴轉百味就知這人想做什麼,占雲巾不說好與不好,只放下手中碗筷朝琴狐勾勾手指,後者眨眨眼睛什麼也沒想地就湊過來,甫一靠近就被占雲巾兩指一夾,夾住了鼻子。

 

「啊!痛!痛!痛!」

 

「……」看著分明沒用上力,這人還可以喊得彷彿受了多大痛楚,占雲巾心裡實在好氣又好笑,但還是鬆手站起身將人摟進懷裡輕揉著一點紅都沒起的鼻子。揉撫片刻後,占雲巾讓人安坐回椅子上,轉身走向收置各式瓷盤的櫃子。

 

一開櫃門,看著其中的收藏似乎比自己上回所見又多上許多,但又想,自上回他踏進麒麟閣廚房,那又是多久之前?

 

一一細看瓷盤上各樣精彩絕倫的彩繪,占雲巾猶豫著是否真該用上這些琴狐辛苦搜羅來的藏品。他正想關上櫃門再尋合適之物,琴狐已靠過來輕拉開他握著櫃門的手鑽進懷裡。

 

後背靠上占雲巾厚實的胸膛,琴狐與占雲巾一起看著這些他多年來趁著辦案踏足各地時,給自己買上的慰勞品。

 

「那時鱗禍席捲前敝人就將這些另處收藏,另建麒麟閣二號時也把他們移了過去,沒想到如今又回歸原位,真是多虧小水仙心細。」邊說著邊將瓷盤挑揀著一個一個拿出遞向占雲巾,「這些瓷盤買來就是要用方有意義,況且於今日這般境況,又是你所烹煮,怎能不用?」說罷望了望占雲巾雙手捧著的瓷盤數量覺得足夠了,便推著人往餐桌靠。

 

猝不及防被推著走,占雲巾趕忙將手上瓷盤捧得更穩妥些,心臟禁不住一懸。

 

有人這般胡鬧的嗎?

有。

身後就那麼一個。

 

占雲巾於心裡腹誹卻也毫無責怪,瓷盤安放桌面後接過琴狐遞來的筷子,兩人一起將盤盤熱菜分裝小盤,依個施與固溫之術放上托盤,由占雲巾分次端往迴轉百味上。

 

此刻已將至正午,天色卻仍陰灰灰的,空氣透著些許沁寒,因要移往室外吃飯,怕某人會在這最後一日還把自己弄風寒了,在把人帶出來前還將麒麟閣裡外都施上恆暖之術。一番布置下來,待占雲巾將琴狐橫抱出來讓他安坐在迴轉百味旁的石椅上,已是又過了一個時辰。

 

「啊哈,看起來又更美味了,哈哈哈。」琴狐歡快地端起一盤迴轉至他面前的糕點置於桌面上,拿起其中一塊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咬到將近一半時看著占雲巾毫無動作只看著自己,他拿起另一塊糕點遞至對方面前,「嚐嚐。」

 

琴狐所點無論糕點熱菜全帶著天然甜味,再加調料鮮甜更盛,占雲巾性喜清淡帶酸,琴狐是知曉的,現下他遞上了一塊於占雲巾而言過於甜膩的餅,後者意外地眨了眨眼,卻看著人此刻笑得別有意味,不禁有些好奇。

 

占雲巾接過琴狐手上的餅咬上一口,外皮口感在他意料之內,但這餡的味道卻是有些出乎意料——餡料雖甜,卻不過於甜膩,反而更多的是帶出雪梅果肉的清酸,卻又不至於酸得太過。

 

占雲巾疑惑地看向琴狐,看著對方還在笑著,卻是一臉獻寶樣地晃了晃手中那半塊糕點,只見本該是整塊糕點的中央處被點了一個紅點,他旋即意會過來,翻看著自己手上這塊,卻是半個紅點也無。

 

廚房太熱,他其實罕有做上這麼一大桌菜的時候,為更有效率地分配精力,讓自己不至於在做完整桌菜前就先熱昏,雖捨不得琴狐合著一身痠麻還要陪自己烹煮,但看著這人把烹飪當成好似什麼有趣的體驗般,能搭上手的都不放過,也確實在琴狐幫忙下速度快上許多,占雲巾也就從善如流地放任。

 

內餡是琴狐看著揉起來有趣要去做的,占雲巾真沒想到琴狐能如此靈巧地想到將餡料做成兩種口味,還懂得在酥皮上做記號,更沒想到的是,明明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卻渾然不覺。

 

「嘻嘻,驚喜嗎?」

 

「嗯。」

 

占雲巾如此乾脆的回應讓琴狐開心極了,這時一盤茄汁魚片正從他們面前晃過,琴狐趕忙放下手中糕點去端起那盤魚片置於桌面上,再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遞向占雲巾嘴邊。

 

有了方才經驗,占雲巾張嘴就將魚肉含進口中,對於自己手藝還是十分有自信的,如何入口即化並不用多說,但這味道於他雖偏甜卻不至於過膩,更有淡淡酸味和甜味相輔相成。

 

方才調味時,他每一道菜皆是讓琴狐嚐著調整後才定的味道,本意是讓琴狐能吃得暢快,卻沒想自己才是最被顧全的那一個。

 

「琴狐……」

 

「耶——感動的話就快吃吧,時間寶貴。」

 

「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也不客氣了,見著晃過自己面前的菜餚就端起來細細品著,琴狐對占雲巾的手藝讚揚不已,甚至還說老天就是妒忌他這鹿巾好友天生就有這麼精湛的廚藝,才設了個怕熱的性質給占雲巾。

 

而被他用這麼奇怪言詞稱讚的人卻想,幸好沒備酒,不然這說出的話可就不只如此了。

 

這頓飯他們聊著過往更想以後,絕口不提任何困境,倒是聊著聊著,琴狐挨挨蹭蹭又蹭進占雲巾懷裡,說著坐在鹿巾好友懷裡吃起來的菜更香。

 

占雲巾也由他,一口一口地餵菜餵湯,也受著琴狐餵給自己的。

 

他們可以因著看上了同一塊燉得自行去骨的雞肉各咬一半地親熱起來,也可以為著同一盤糖醋排骨進行比試,贏者得輸者任罰。這場飯他們吃了很久,每一分秒,彼此的每一個表情與動作,皆彌足珍貴。

 

「呀——吃得真暢快。」琴狐一臉心滿意足地趴在迴轉百味上,看著猶在運行的軌道上再無一盤菜餚,而堆疊在他與占雲巾兩旁的盤子卻堆起了幾座小山。

 

歡欣過後卻覺有些昏昏欲睡了,他撐起身子轉了方向又往占雲巾懷裡蹭,「鹿巾,我睏。」

 

「那回房?」

 

「……不想。」

 

看著說完不想已經偎在自己懷中眼睛半瞇的人,占雲巾想左右已下了恆暖之術,在屋外睡亦是可以的,但總得弄舒服些,還在思索,琴狐的眼就已完全闔上。

 

占雲巾有些無奈地看看懷裡睡著逐漸深沉的人,又看看那些在迴轉百味上擱著的數量頗為壯觀的琴狐珍藏瓷盤,油膩若不趁早去除,待得琴狐睡醒再清洗,若是成垢,刷洗便毀了彩繪不刷洗卡著的油垢可是極難去除的。

 

思來想去,占雲巾便想到了擺在琴狐房中窗下的那張長榻,於是他一個揚手,那張長榻就從房中化去,自現在兩人身後。他將琴狐抱好後站起,再將人移往長榻上,為其解了束在腦後的髮帶,將長髮一絲一縷地順好在身旁,脫去鞋襪,從房中取出錦被將人穩妥蓋好不漏一點縫隙。

 

又細細地過了一遍眼,確定一切穩妥後,占雲巾轉身收拾了起來;待他將所有皆物歸原位從廚房緩步而出時,就見琴狐睡得翻了身,本蓋著極為密合的被子硬是隨著琴狐動作被踢掀一角。

 

該說自己有先見之明嗎?這人連睡都沒個安分。這般想著的占雲巾索性將琴狐小心地再往榻裡挪了些,自己亦除了鞋襪上榻,從後方將琴狐圈入懷裡,再將被子蓋妥,伴著人沉沉一夢去了。

 

樹梢輕晃,花葉婆娑,

縷縷清風鬧動。

 

蝶舞成雙,棲在鬢髮,

驚不起春睡侶。

 

光陰似水,點滴涓流,

已是向晚暮紅。

 

當占雲巾醒過來時,發現他枕在琴狐膝上,而琴狐正一手拿著帕子為徒拭汗、一手持把扇子輕輕搧著渡予微風清涼。

 

「醒啦?」見著占雲巾醒了,琴狐將手上所拿的東西置於一旁,彎身給對方一個大大的微笑。

 

「嗯,你什麼時候醒的?」說話間,占雲巾伸手撫了撫琴狐這笑得恣意的臉蛋。若真要讓他說,他還是最愛看這人歡欣鬧動的模樣,雖說只要是舒龍琴狐,於他占雲巾便是怎樣都好,但見其展眉自己的心便會跟著安穩平靜。

 

「有一會兒了,見你睡得滿身是汗,還回了趟房間。」邊說邊對占雲巾比比如今安放在兩人身側的那兩樣東西。

 

方才醒來時就已見琴狐手上所持,如今見其又特意提了,占雲巾明這又是小孩性發作了,等人誇,「那我豈不是該多謝你之照拂?」說完,占雲巾坐起身正要往後將人抱入懷裡卻是被搶先一步。

 

「謝是不必,只是報酬還是要的。」

 

占雲巾才起身都還未坐穩,琴狐便挨了上去,從後方將人抱著,下巴抵在占雲巾肩膀上,臉頰蹭著對方的。

 

「哦──?」

 

「嘿嘿,鹿巾鹿巾,我們出麒麟閣走走可好?」

 

「但你的身體……」

 

「呃……睡上那麼多,早好全了……」占雲巾一說,琴狐就明白這人所指為何,這一問答間讓他想起自己晨起時到底做了什麼事,還有在之前再在之前自己是如何索求,更又想自打歸於麒麟閣後的每個夜晚……

 

雖說這是他心上梗著事惶然不安愧疚萬分再加之總總情緒才會這樣,但如今心頭安定,這一回想起來,即便臉皮厚如琴狐也是難以坦率面對,尤其現在還主動抱上人家,這真是真是……

 

就在琴狐還在為自己所作所為找個詞評斷時,占雲巾就已悄悄地離了琴狐懷抱,轉過身將人擁進懷裡。

 

還是這樣的姿勢好。

 

「你有想去的地方?」問話間落了幾個吻在琴狐唇上,讓人轉回注意力,莫再去糾結些不必要的事情。

 

「嗯。」在占雲巾落吻間順從地回應,方才所有念想皆滌蕩在其帶著溫情的親吻裡,琴狐興致一起地說,「熠熠與娟娟,池塘竹樹邊;亂飛同曳火,成聚卻無煙。」

 

「微雨灑不滅,輕風吹卻燃;舊曾書案上,頻把作囊懸。」接續唸著,占雲巾思索起南域裡曾聽聞過的幾個地方,「距離麒麟閣最近的,大概往東十里有座池塘,曾聽聞或有春螢群聚。」

 

「對對對,就是那裡。」琴狐在占雲巾懷中猛點頭說,「以前受了委託哪裡都得去,大江南北,看過很多地方的螢火蟲,就是沒看過南域的,還離自己家這麼近……」

 

「此時節去雖不若再晚些日子繁盛,但應該也是不錯的。」

 

「那麼……」

 

「得把你先包好了才能出發。」

 

「噎──敝人又不是貨物。」

 

「哈哈。」

 

輕笑間,占雲巾將人抱起入了房間,待他與琴狐一同走出房門時,就見琴狐不只裡外衣多穿了幾層,還裹上一件斗篷,雖不是毛茸茸的卻也足夠保暖,手上還提了盞紅紗燈。因著時間所剩無幾,占雲巾一把將琴狐抱起化光出了麒麟閣就往東直去。

 

 

林樹間隙生長,叢間草葉繁茂,幽泉如鏡般地圓,卻是映不上今夜月明,因層雲相阻,此間綠光點點隨處晃動,比比皆有,或恆定或明滅

 

兩人化光來至一較為平坦乾燥的地方落腳,占雲巾彎身將琴狐放下,讓其雙腳安穩地踩上地面才回了姿勢。本想放其自由走跳,卻見林間除螢火閃爍成群外便幾無光源,占雲巾不放心,於是將琴狐緊緊摟在身側。

 

受了桎梏琴狐也不抱怨,占雲巾的心思他懂也樂於承受,更何況四處亂闖反倒會驚動了點點嬌客,那可是會大大掃興的。

 

於是琴狐提著燈盡量往地上照明前路,占雲巾依憑光照處辨好路引著琴狐前行。

 

小心避過剛從樹叢裡蹦跳出來的蛙又跨過橫亙在狹窄道路上的青蛇,姑婆芋上還有幾隻小蝸牛正一前一後有序地排著緩緩爬行。

 

琴狐看看這看看那,彷彿初次見那樣興奮極了,幾度還想抓起從身旁晃過的青蛇、往他爬過來的蝸牛等各種小動物湊進了看,但每每想到身旁這人愛潔的性也就只微微動了手指便再無動作。

 

而占雲巾嘛,看在眼裡卻也沒說什麼,這些濕滑滾了泥在身上的小東西嘛……或許洗乾淨了還是可以的。

 

兩人在池塘邊緩慢走著,琴狐更伸出手讓螢火蟲停在自己手上,湊進了看,又晃晃手指讓其飛走,時不時有螢火從他們身旁劃過。

 

「以前在別的地方看過比這更盛大的螢火成群都有,那時見著覺得已是人間至極美景,如今看來皆遜於此次。」邊說琴狐邊轉頭去看那始終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人。

 

看見一隻糊裡糊塗的螢火蟲硬是要往占雲巾的頭髮裡鑽,而本是殺得魔頭除得凶匪的人卻對一隻小蟲子一點辦法也沒有,躲不了揮不去,最後選擇了無視。

 

琴狐想笑卻不敢笑得太過歡脫,總得給人留點面子是不?他趕忙憋起些笑伸出手替占雲巾解了圍,抽絲剝繭地救了最後卡在頭髮裡進退不得的螢火蟲,揮揮手讓其飛遠點。

 

感受到身旁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琴狐故意挑了眉眼一臉憋笑樣地看過去。

 

「……要笑便笑吧。」話說的無奈,語氣卻是滿盈的寵溺,占雲巾伸手要去捏琴狐鼻子,卻又怕這人和上回一樣喊痛,手伸出一半便換了姿勢,只輕輕刮上。

 

得了准令琴狐自然不客氣,就見他撲進占雲巾懷裡,頭抵著對方胸膛,哈哈笑了起來,卻也不敢笑得太大聲,畢竟夜越漸沉,怕有所驚擾。

 

笑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笑,人卻是緊挨在占雲巾身上不肯離開了。

 

「……鹿巾,以後我們再去看別地方的螢火蟲好不好?」

 

「好,你想去哪我便陪著你。」

 

「還想看崑崙瑞雪,聽人說極為壯觀。」

 

「可以,但禦寒衣服便要再多加幾件才能帶你上山。」

 

「說什麼呢,說不定以後我們倆相反呢!」

 

「哈,亦是不無可能。」

 

「鹿巾。」

 

「嗯。」

 

「我們以後會一起去上很多地方,對吧?」

 

「對。」

 

「鹿巾。」

 

「我在。」

 

「我會一直等著你找上我的。」

 

「……」聽著琴狐如此說,占雲巾將頭微微仰起眨眨眼睛逼回幾欲奪眶的淚,在喉頭滾了幾次聲線,彎身將琴狐抱得再緊,挨上對方耳邊說,「舒龍琴狐,還記得你欠我一件懲罰嗎?」

 

「自是記得。」

 

「那麼聽仔細了,此次便罰你,什麼都能忘記,唯獨一件事情必須記著。」

 

琴狐聞言,抬頭看著占雲巾,與朱青雙瞳對視的澄藍瑩瑩裡,盡是專注與認真。

 

「輪迴後,要記得哪裡都不要去,等我,琴狐,不要讓自己出任何事,等我,記住了嗎?」

 

「嗯,既甘願受罰,舒龍琴狐必定會做到。」

 

「我信你。」

 

說完占雲巾笑得極為開懷,生平罕見,笑得眼淚都難以自控地落了下來,他看著琴狐亦與他同。

 

占雲巾伸手去撫琴狐臉上那似乎流不盡的淚,更傾身去吻,吻上眼尾,吻上淚水流淌過的痕跡,吻上凝著淚更添色澤的唇,每一個吻都落得極重。

 

當占雲巾的唇吻上了自己的,琴狐便放開一切去回應,他更伸手抵上占雲巾後頸,將人更壓向自己,盡顯邀請。

 

吻得激烈,占雲巾的手也越過斗篷失去控制地在琴狐身上游移,另一手更撫上了後臀,施上力氣地揉捏,隔著衣袍他讓自己的慾望磨抵上對方的。

 

「琴狐……我們回麒麟閣。」

 

「……好。」

 

好字一落,身影瞬消,流螢依舊。

 

 

「琴狐…琴狐……」

 

占雲巾將人壓上長榻,抬起琴狐的一條腿讓其屈向胸前,衣袍未褪地傾身盡情磨抵兩人那已經熱燙起來的硬挺。顧不上衣褲已被自前端泌流出來的汁液弄得極為濕黏,占雲巾往前去尋琴狐的唇,嘴裡喃喃對方的名字,每喊一聲便落一吻,雙唇一點一點移向耳垂,將其含入細細啃咬舔弄。

 

琴狐的身體隨著占雲巾動作不停震顫著,似乎隨時承受不住,卻又倔強地將人摟得更緊,彷彿在抗議這樣的對待還不足夠。他伸手去解占雲巾衣袍上的盤扣拉去繩帶,舔咬上對方裸露出來的鎖骨,弄得舊痕又壓上斑斑新痕,一路造亂地直去占雲巾那已挺立鮮紅的乳尖,伸舌逗弄再重重含入。

 

占雲巾一手抱著琴狐的頭將其更往自己胸前壓去,另一手又施上力,將那被自己屈起的腿更往前壓下,讓琴狐最大限度地為自己展開身體。

 

當磨抵的快意洶湧地不斷堆疊,琴狐已經沒有辦法再續上任何動作,只緊抱著占雲巾張著唇在其身下肆意呻吟,一聲聲應和呼喚。

 

再一個蹭動,他們同時攀向高潮,兩道白濁噴湧勃發濺透衣物,弄得處處濕黏。他們喘著氣凝視彼此,占雲巾看著琴狐那細緻無瑕的臉龐讓自己弄得斑斑殷紅,心下不捨,卻不肯也不敢再有所緩。占雲巾動手解開如今歪斜搭在琴狐身上的斗篷,脫除層層衣物失了柔和地一件件甩在地上,當琴狐整個裸裎在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催促琴狐也為自己脫了衣袍。

 

占雲巾恣意巡賞著琴狐為他毫無保留展開在他眼前的身體,當視線來到琴狐腿間那又微微挺起的慾望,雙眼再更深沉地傾前將整根玉柱含入嘴裡。甫含入便是狂風暴雨般地吞吐,每一個向下都強迫自己入到喉頭最深,往上時重重含住直抵前端,再更施上力地吸吮用舌頭慰撫,不斷反覆,一手配合吞吐撸動著慾望,一手摸向大張的大腿內側來回撫動揉捏。

 

比起以往都要更為激烈的性事讓琴狐渾身發軟頻頻顫動,但他硬是施上力撐起身子挨上圍欄,只為將占雲巾給予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細細看入。他伸手撫上占雲巾頭頂,並不是渴求再多,而是揉撫因情事熱潮已有些濡濕的髮,感受著這人為自己陣陣泛起的熱度。

 

「啊啊──」

 

一個強烈的吮吻,琴狐全身抽搐地洩在占雲巾嘴裡,本就未加遮掩的呻吟拔尖高昂,雙眼因高潮而迷濛卻未失方向,當逐漸清明時便看見占雲巾含著那些濁液湊進股間。琴狐看著占雲巾抬眼與他相對,那雙眼無盡深沉,在其注視下,琴狐將腿張得更開,使那處正微微張闔的幽穴毫無遮蔽地呈現在占雲巾眼前。

 

占雲巾兩手將琴狐的臀部略為抬高,就著姿勢將口中濁液緩慢地渡入幽穴裡,更伸舌順著內壁紋路挑弄開拓起來,濃重吮吻。

 

彼此膠著的視線未曾移開,琴狐清晰地從占雲巾眼中見著自己此刻模樣,縱情淫慾無所保留,在呻吟不斷間他說著,「給我。」

 

琴狐的話讓占雲巾一瞬壓下些情熱,他將舌頭從幽穴中撤離,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聽琴狐又是一聲──給我。

 

聽其堅定,壓下不捨,占雲巾將自己那已十分脹硬的慾望一點一點抵進琴狐那還未完全受得開拓的窄道裡。

 

「唔……」即便琴狐緊咬牙根忍耐,還是受不住那處過於火辣的痛楚而溢出聲來,但他不想因此而退卻。琴狐在占雲巾未及反應前兩手往前緊握其腰間,猛一施力將人往他方向壓,身體再往前一進。

 

「啊──」

 

「琴狐!!」

 

隨著琴狐的動作,占雲巾的硬挺直接整根沒入,撕裂般的痛楚讓琴狐本就沒有完全止住的淚更加奔湧,再沒辦法妄動。琴狐眉目含怨地看向遲遲不敢再有動作的占雲巾,再出口的話仍是那兩個字。

 

「給我。」

 

「你會受傷。」

 

「那就是我現在想要的,難道你要退縮了?」

 

「……」

 

不再言語,亦無話可說,占雲巾以行動表達了自己所想,他忍下心痛不捨,一下一下狠狠地抵向即便不經探尋亦已十分熟知的那一點更撞擊進深處,每一個抽送皆用上全力。他哭著傾身將人抱得更緊,唇覆上唇,極盡撫慰地吻著,將琴狐每一個顫抖皆銘刻在心。

 

「琴狐,記著,等我。」

 

「我會……等你……啊──」

 

當琴狐從如同鞭笞般地痛楚中嚐到一絲快慰時,他更抬腿勾緊占雲巾後腰讓對方進得再深,就像要把占雲巾嵌入自己身體般地不顧一切。

 

在無受潤滑的甬道裡推磨,於琴狐是折磨,於他亦是痛楚,但占雲巾自明琴狐心思,以最大的痛去成全最深烙的記憶。

 

那窄道本是如推阻般的緊鉗,當琴狐漸感快意時漸漸轉成極為炙熱的柔嫩包覆,敞開一切地迎其推進,熱燙的體液一波波生成灑在不斷於琴狐體內造次的慾根上,為占雲巾提供更大程度的潤滑。

 

他發狂似地不斷抽插,深啞的低吼一聲聲響在琴狐耳畔。

 

「啊……琴狐……給你……都給你……」

 

這場性事過於激烈,彷彿豁出性命的歡愛,他們為彼此極致地獻上自己,從頭至尾緊緊相擁。

 

當占雲巾再一次強烈推磨上那點,琴狐再受不住地強烈抽搐起身體攀向高峰,腿間慾望更激射出大量白濁噴灑在兩人極為貼合的身體上再受碾磨沾黏地渾身都是。

 

占雲巾看著琴狐因高潮而恍惚茫然的神情,更受刺激,推送再狠地重重碾進,每一次抽送皆伴隨琴狐無可自控的抽搐、啜泣般的低吟。幾個彷彿要插破腸器的重抵,占雲巾在琴狐體內射了出來,炙燙的熱液噴濺在腸壁上讓琴狐倏地張大雙眼隨著占雲巾勃發的頻率抖動身體,高聲吟叫著。

 

「啊啊啊──」

 

在將要昏厥過去時,琴狐重重咬住自己下唇,痛楚隨即蔓延清醒了些神智。

 

「琴狐,你……」話說不完便被迎上的唇封住,伴著淡淡血腥味道的吻讓占雲巾雖心痛卻也極力配合,他舔吻著那處傷口,將溢出的血珠吮進嘴裡合著唾液吞嚥入喉,他說,「有人如你這般胡來的嗎?」占雲巾哽咽地問著,滿漲的憐惜早已無處可再容放。

 

「這天底下大抵就我一個。」高潮已過去片刻,琴狐的身體還是止不住輕顫,但臉上盡是能懾服人心的自信神采,他將額頭抵上占雲巾的,說道,「所以無論如何輪迴,你都拋不下我,占幘,別負了你的諾言。」

 

「海嶽尚可傾,吐諾終不移。」不論多少次占雲巾皆堅定地許下誓諾,為了這個天地獨有的人,為了他的舒龍琴狐。

 

「哈,時間差不多了呢。」

 

「嗯。」

 

「是說,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何事?」

 

「你曾在我於彌留時說,那日我們學成告別時,你亦有回頭看我。」

 

「是。」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的。」

 

「你……」

 

「想知道為什麼的話,等你尋上我,讓我想起你……」說著,琴狐伸出一隻手去握上占雲巾的手,十指交扣於胸前,「到那時,再與君言說。」

 

「吾必依約而至,屆時還望君傾心相告。」占雲巾眼裡閃著滿足的神采,他一點都不畏懼即將面對的,更不怕那虛無縹緲難以捉摸的輪迴法則,他知道,無論何處能伴在身邊的唯有眼前這一人,而他定會尋上他。

 

兩人的身體仍然緊密連結著,又續續說上一會話,直到感覺身上的氣力一點一點流失,他們凝盡情深地笑對彼此,再一同緩緩閉上眼迎向生命的終點。

 

當他們嚥下最後一口氣,陣陣琴音不知從何方傳來迴盪在麒麟閣內,似在悼念卻不含悲歎,彷彿是一個已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在為兩個即將遠行的好友送行,祝禱他們一路順遂終達所願。

 

琴音不斷悠揚,兩人的身軀開始化散煙塵漫入空氣間與之交融於無形,因向世間借陽壽,粉身碎骨還其恩。

 

此時麒麟閣結界如有感應,不見潰散卻更發其功,鎖住一切有形無形讓寸毫難越雷池。那四散於無形的煙塵雖與空氣交融,卻像是被一個半圓形環罩罩住般,散溢不出,只能如凝滯般地瀰漫著。

 

這時,有一人持著一張經摺疊過如今被展開來的薄紙悄然來到麒麟閣外,當他再往前踏步時便瞬入濃霧籠罩左右辨不得路的迷境裡,一入迷霧中他便了然地哀嘆起來。

 

「唉,狐咪,你果然是做此種選擇啊,鹿咪啊,江南春信信守承諾而來,你們要保佑一切順利啊!」話一說完,江南春信便照著紙上所載步伐,收起戲謔慎重地過起關來。雖然這張本收置在木盒裡的紙,其上所載內容他江南春信這幾日早已看過上百遍,所載步伐已爛熟於心;但此事事關他兩名好友的來路,他總覺得將這張由占雲巾親筆寫成的紙張持於手中,像是護符般能佑他功成。

 

當他好不容易越過層層關卡終於踏入麒麟閣時,放目所見已無鹿狐二人身影,本聽得如在飄邈遠外的琴音也已停罷,彷彿那曲悼惋只是個幻夢,唯有飄散其間於麒麟閣本不會有的梅氛提醒著他事情已然發生。

 

他硬是將幾要奪眶的淚逼回,趕忙從懷中取出木盒,唸出一段咒語並緩緩將木盒打開,只見有一藍一紅的剔透光珠在盒子被開啟時瞬耀光芒,在光芒中心處各有一點殷紅如血。

 

隨著光珠閃耀其芒,空氣間似乎有著什麼隱隱鬧動,忽然間有絲絲縷縷仿若白煙又像薄絮的東西如受到牽引般地紛紛湧入光珠裡。

 

江南春信將木盒置於迴轉百味的桌面上,坐於石椅上靜待,雖事將功成,但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茫然地盯著隨白煙入得越多光芒越漸消去而色澤漸顯飽滿的珠子。

 

就在紅藍珠子再無發出任何光彩,看上去只是兩顆普通繪有顏色的玻璃珠時,江南春信眨了眨眼正要動作,卻恍惚間覺得左右肩分別被一隻手搭了上來輕輕握住,他更聽得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兩旁響起,那是兩個他已熟悉到不需辨別就能認出的聲音,聲音是這麼說著的--

 

「信君,多謝。」

 

「信咪,謝謝你。」

 

隨後似有兩股清風各自從他身旁晃過分別湧入兩顆玻璃珠裡,各歸其位,於此同時,那兩顆玻璃珠如同有人親臨彩繪般一筆一畫接續現形。

 

待玻璃珠又閃了兩下光芒,江南春信早已淚流滿面地湊近一看--紅色玻璃珠上現有一隻仙氣飄逸的梅花鹿,雖是梅花鹿卻與眾不同通體雪白,在其眼尾更有紅彩如焰,其鹿角崢嶸嶙峋,如白玉羊酯卻透赤紅,身上斑紋如梅瓣綴點;而藍色玻璃珠上,繪有白狐,其雙目透著靈動可親神采,彷彿隨時一躍就要從玻璃珠中躍出,其雙目之上各有顆如琉璃般的藍色小珠左右成對。

 

「鹿咪、狐咪……嗚嗚嗚--」嗚咽聲不斷,在這十分靜謐的氛圍裡迴盪,江南春信哭泣著將木盒闔上收進衣袍,轉身頭也不回地再運步伐離了麒麟閣。

 

當江南春信離了麒麟閣逐漸遠去後,那麒麟閣結界開始潰散,忽一陣風來,捲動本凝滯在閣內的空氣,將一切所有散入天地,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未完待續

 

 

-----頂鍋蓋的碎碎唸-----

 

這一篇基本把他們在仙島的後來與下仙島至元宵節的那段時間作了些敘述,我在開始寫第一篇的時候就想,如果兩個迂迴多年歷經種種變故都沒辦法好好面對愛情的人,在重獲生機的時候又面對只有四十九天可以抉擇來路的期限時,他們是會矜持於以往還是會放開去坦誠?

 

雖說每一個課題自有數種不同的答案,但我所想就如同在文裡鹿狐兩人的相處,把握當下,珍惜每一個相處的時刻,尤其是鹿巾,這突飛猛進的速度難人讚嘆。

 

再來說說那場賭約,其實一開始琴狐就注定要輸的,鹿巾太過了解琴狐了。

 

想想原劇裡的琴狐,可以帶著弟弟去挑怪物、幫鹿巾追西窗月、好友追上了女朋友不知從哪變出酒慶祝還敢喝得大醉、職業又是個需要膽大心細的偵探,再看他和小輩們相處,就覺得這傢伙雖說是佛系卻絕不是一個可以安安靜靜待在一塊地方的人,對我來說,仙鄉或仙島對琴狐都太過侷限。

 

鹿巾自是明白的,於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與琴狐待在仙島與世隔絕,至於鹿巾為什麼這麼篤定輪迴了一定能相遇,這自是一種自信,憑他與琴狐這彼此執著的連結,他不會去考慮其他可能,若有,就怕這太過奔放的狐狸滿天下亂蹦,那他要找人就太難了,於是他才會在最後讓琴狐一定要等他,哪都不要去。

 

琴狐的話以不捨為出發,他知道鹿巾懂自己也信任鹿巾,但輪迴後要面對什麼太過未知,他不怕自己只怕鹿巾在尋他的過程會遇上的那些,所以他糾結猶豫。

 

一直覺得鹿狐的親友團除去謀害設計的,都很有力也非常相挺,雖各有自己的劇情線,相聚無多,但在看戲時總覺得他們這些人間的連結很緊密,真的很喜歡南域一大家啊!!

 

再來說說玻璃珠上的鹿狐,琴狐很簡單,就標準配備,但這人性情靈動,所以讓他的圖也跟著好動了一把(喂 鹿巾的話,原型取自劍三的西山拂雪,只是因為是鹿巾嘛想著他的衣服和頭髮,所以帶顏色的地方就讓我改成了紅色且去了裝飾,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搜尋下西山拂雪看看這鹿有多美!!

 

至於最末尾那段……我……(哭 但我覺得應該不算怎樣的刀,畢竟只是過程,原劇那樣才是真正的刀(大哭

 

以上,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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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逄紫霙 / 雪千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